有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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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間諜
利茲星還有許多事務等著艾朵處理，“魔鬼”只在首都星待了一周就啟程回去了，離開那天艾朵本想把八爪也一起帶回去，結果八爪以“做事要有始有終，等這學期結束再回”回絕了，繼續以江橙的身份留在了第一軍校。
卓衫得知這個消息時頗有些不爽，抱著雙臂靠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紀珩瞧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揪住她的臉頰：“你現在好像個河豚。”
“不過我倒是沒聽過有什麽河豚愛吃醋。”紀珩拿起一瓣橘子遞到卓衫嘴邊：“我剛剛嘗了這橘子挺酸的，吃了橘子可就不能吃醋了。”
卓衫眉頭一挑把橘子含進嘴裏，順帶輕輕咬了紀珩指尖一口。
橘子確實酸，酸得卓衫眼睛都瞇了起來。下一秒，她翻身撐在紀珩上方，“好酸，我要吃點甜的。”
紀珩在身上摸了個轉，然後從一個口袋裏面摸出顆草莓糖。
卓衫看著他手心的那顆糖搖了搖頭，笑道：“不吃糖。”
隨後伸出大拇指按上吸血鬼紅潤的嘴唇，俯身低頭：“吃這個就行了。”
紀珩捏住卓衫的肩膀把她往後推了推，手指隨意抹去唇邊的水漬，然後剝開草莓糖扔進嘴裏：“你不吃我吃。”
卓衫被他推開時楞了會兒，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後頸被一只手按著往下壓，嘴唇再一次碰到熟悉的柔軟，與此同時，一條靈活的舌頭推著一顆圓形物進入她的口腔。
甜的，草莓味。
吸血鬼含糊的聲音響在耳邊：“現在……唔……不酸了吧。”
“……嗯。”手肘抵在沙發背上的感覺不太舒服，卓衫索性攬著紀珩的後背壓著他躺倒在沙發上，草莓糖在你纏我繞間變成小小的一顆。
卓衫喉嚨滾動，咽下帶著草莓味的甘液，稍稍退開一段距離，呼吸微重：“不酸了，嘴裏心裏都不酸了。”
紀珩直直望進上方那雙藍色的眼眸，藍色海洋包裹住中間那個小小的自己，他彎了彎眼：“我發現你不止是個親親怪，還是個檸檬精。”
說罷吸血鬼眨眨眼又補充道：“不過你這個檸檬精還挺好哄的。”
卓衫垂頭親了親吸血鬼挺翹的鼻尖，同時聞到了茉莉味和草莓味，她揚著眉梢彎唇道：“像我這麽好哄的檸檬精可不多，你得把我抓牢了。”
＊
每周例行的軍部大會上，卓衫向程江林申請了713軍團的外骨骼機甲使用權。她在訂婚宴上揭發吸血鬼實驗一事在軍部不是什麽秘密，新帝也對她和卓家多有器重。因此卓衫準備的長篇大論才說了三分之一，程江林就同意了她的申請，會議桌上也沒有其他人持反對意見。
713軍團拿到外骨骼機甲使用權的過程意外得順利，在邊境線帶隊打仗的餘岸知看到一箱又一箱從光艦上搬下來的外骨骼機甲時，眼睛都看直了。
他後面的兵也不例外，要知道在此之前獲得外骨骼機甲使用權的軍團只有四個，而且每個軍團的指揮長都是上將級別，713軍團是聯邦第五個獲得外骨骼機甲使用權的軍團，也是這五個軍團裏面唯一一個指揮長是少將的軍團。
有了這些外骨骼機甲，713軍團殺起卡勒人來如虎添翼，從卡勒軍隊勢在必得地來到落花流水地去，僅用了兩周時間。
自從啟動外骨骼機甲計劃後，聯邦在好幾次戰役中獲勝，但卡貝諾和程江林還有許多軍部高層依舊是一臉憂心忡忡。
因為半年前他們就收到了卡勒依舊在對機械蛛進行升級的消息，然而這幾個月來聯邦對上的機械蛛卻還是之前的那些。
按照以前的經驗，新的機械蛛早就應該出現在戰場上，但這半年來卡勒卻遲遲沒有動作，除了偷襲攻打聯邦的頻率變高了。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卡勒是不是憋著把大的。
勝仗打多了，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都難免心浮氣躁、輕視敵人。而對敵人的輕視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大會後半程，程江林對在場的參會人員三令五申：要端正心態，不可輕視大意，卡勒的殺手鐧還沒使出來，別被幾場勝仗做的糖衣炮彈給蠱惑了。
周五晚，軍部和包括第一軍校在內的幾所軍校圍繞“將所有外骨骼機甲都供給前線士兵還是留出一部分輸送到各大軍校讓學生提前熟悉外骨骼機甲”的議題聯合召開了會議。
會上吵得不可開交，關鍵是卓衫身份尷尬，她既是軍部的人又是第一軍校的人，那些人吵著吵著就時不時cue一下她，卓衫聽得頭都大了，索性當了甩手掌櫃，假裝看不見程江林頻頻的眼神暗示，直言道：“我選擇困難癥，當個計票員正合適。”
＊
第一軍校。
學校派了一部分老師去軍部開會，大三大四的學生有些外出做任務去了，還有些已經提前進入各大軍團歷練，還留在校內的多是些能力稍平庸的。再加上新一屆的大一正在進行入學試煉，於是大二的所有學生都被要求今晚留校，紀珩和雲飛魚被安排到了巡邏員的位置上。
黑色的天空中只有寥寥幾顆星星，月亮也被烏雲遮蓋，夜風掃過樹葉發出沙沙聲，窸窸窣窣地響在各處。
他們這會兒在綜合大樓下的水湖邊，於是除了樹葉的沙沙聲，還多了一些兩棲動物和水生動物的夜鳴，水湖裏時不時響起魚兒擺尾翻轉攪動水面的聲音。
湖面上蕩出一圈圈波紋，紀珩突然轉頭往湖面中央看去，雲飛魚察覺他的異狀，面癱臉上多出一絲嚴肅，問道：“有情況？”
過了半秒，紀珩眼眸閃動一瞬，答道：“嗯。”
說完就一頭紮進湖裏，快速朝湖中央游去，雲飛魚則立刻打出一枚能量彈擊中綜合大樓的警報器。
警報一響，不超過五秒，宿舍樓裏立刻湧出大波學生，他們穿戴整齊，人手一件武器，訓練有素地自主分成小隊在校內搜索危險源。
雲飛魚握著能量槍在湖邊警戒，不一會兒，紀珩從水裏出來，他擼了把額前沾了水擋住眼睛的濕發，對雲飛魚道：“搭把手。”
雲飛魚這才看見他另一只手上還拖著一個男人，兩人合力把人搬上岸，才發現男人胸前有一條光刀砍出的大口子，紀珩以前研究過人體結構，他盯著傷口看了幾秒，松了口氣：“刀口再往左偏0.5毫米就傷到心臟了。”
“你認識嗎？”紀珩問雲飛魚。
雲飛魚點頭：“是宿管。”
“宿管？”紀珩蹙了蹙眉：“算了，先把人救活吧。”
男人失血過多加溺水，紀珩也沒把握能不能把他救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人命關天，吸血鬼來不及想更多，他當著雲飛魚的面伸出指甲劃破手臂，將手臂置於男人嘴巴上方，滴落的血液剛好流進男人口腔。
男人胸部的傷口在逐漸愈合，出血量也在減少，雲飛魚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一邊警戒著周圍一邊挪動腳步擋住紀珩的動作。
前後不超過十秒，男人胸部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只剩下一條疤痕橫亙在皮膚上，紀珩隨意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跡然後放下袖子，又給男人做起心肺覆蘇來。
然而待男人吐出積水，卻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紀珩搖頭嘆了口氣：“不行，他失血太多，得有恢覆液才行。”
話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這有醫療箱！”
陸芷拎著醫療箱快步跑過來，“你們要什麽？”
雲飛魚：“恢覆液。”
陸芷在醫療箱裏面找了找，翻出一支試劑。
紀珩接過恢覆液打進男人身體，才起身走到湖邊把頭發上的水珠甩出去，順便擰了擰衣服褲子。
陸芷合上醫療箱，輕拍胸口：“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聽到警報聲就回去拿了醫療箱。”
地上躺著的男人眼皮動了動，還未睜眼就咳了起來：“咳……有、有間……諜！”
雲飛魚把人扶起來，幫他順了順氣：“到底怎麽回事？”
“有個學生過了門禁時間才回寢，我就讓他解釋原因，卻不小心看見他褲兜裏好像塞著什麽東西，從外面看著是圓形的，我直覺不對勁就想打通訊叫老師過來檢查一下，結果我剛把通訊撥出去還沒接通，胸前就中了一刀然後就沒意識了。”
紀珩琢磨了兩秒，問道：“你還記得撥的是誰的通訊嗎？”
宿管搖搖頭：“當時我心裏有點慌，隨便點了一個老師的通訊就撥出去了。”
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麽，宿管又道：“雖然終端被毀了，但我辦公室裏面有臺設備一直跟終端同步，這個設備的存在只有我知道，應該沒有被毀，回去查一下就知道撥的是誰的通訊了。”
宿管身體依舊虛弱，站都站不穩，雲飛魚索性直接把人背在背上，幾人飛快回了宿管辦公室。
看著設備上顯示的“周陸英”三個字，陸芷喃喃道：“這不是我們格鬥課老師嗎？”
外面突然傳來打鬥聲，紀珩撩起窗簾看了一眼，入目便是一副“軍校生自相殘殺”的場景，並且場景裏面還出現了機械蛛，很顯然這裏面有軍校生被掉包了。
宿管趴在地上扣開一塊地板，他跳進地板下的方形坑洞裏，合上地板之前對上方的三人道：“我在這兒很安全，你們也小心點。”
剛出宿舍樓紀珩就聽見被一人一蛛左右夾擊的李子恒朝他們這邊吼道：“快來幫忙，我要撐不住了！”
陸芷一槍打中李子恒旁邊那人的腦袋，又一槍命中機械蛛腹下的芯片，救李子恒於水火之中，幾人加入戰場同李子恒靠在一起，聽他說完才知道是有卡勒人冒充軍校生在巡邏的時候暗中殘殺同伴，被發現之後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並且第一軍校周圍的通訊信號被屏蔽了，他們發不出任何求援信息。
看著一個個頂著軍校生的臉向“同伴”痛下殺手的卡勒人，紀珩心裏無端冒出之前威廉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人皮面具……是克裏斯拿手的東西，但這項技術卻是另一個人花費近二十年一點一滴教給克裏斯的。
刀槍聲、打鬥聲、叫喊聲不絕於耳，紀珩甩甩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掄起光刀砍下一個卡勒人的腦袋，任由那個頂著人皮面具的東西骨碌碌滾遠。
紀珩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冒充軍校生的卡勒人已經暴露，如果卡勒真的要對第一軍校做些什麽，那麽絕對不會只派出這些戴著人皮面具的家夥。
而且他觀察過，這些卡勒人冒充的軍校生幾乎都是面生、在學校裏沒什麽存在感的那種，即便是突然死了被換了個芯子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人認出來。
但有個問題，卡勒人要冒充這些沒什麽存在感的軍校生就必須要知道他們的長相，問題就出在這——是誰，給了卡勒人這些軍校生的長相。
想著想著，紀珩腦海中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動作猛得頓住，又很快手起刀落砍下一個卡勒人的腦袋，同時拉著陸芷的手臂把她帶離機械蛛的包圍圈。
等陸芷庫庫幾枚能量彈把之前圍著自己的幾只機械蛛弄歇菜，周圍早已不見紀珩的蹤影。
“軍校生自相殘殺”的場景絕不會只發生在這一處，二十來個軍校生把這兒的卡勒人和機械蛛全部送上西天後，雲飛魚、李子恒、陸芷三人又帶著活下來的軍校生在校園裏到處支援其他遭受背刺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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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茲星還有許多事務等著艾朵處理，“魔鬼”只在首都星待了一周就啟程回去了，離開那天艾朵本想把八爪也一起帶回去，結果八爪以“做事要有始有終，等這學期結束再回”回絕了，繼續以江橙的身份留在了第一軍校。
卓衫得知這個消息時頗有些不爽，抱著雙臂靠在沙發上悶悶不樂，紀珩瞧見她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揪住她的臉頰：“你現在好像個河豚。”
“不過我倒是沒聽過有什麽河豚愛吃醋。”紀珩拿起一瓣橘子遞到卓衫嘴邊：“我剛剛嘗了這橘子挺酸的，吃了橘子可就不能吃醋了。”
卓衫眉頭一挑把橘子含進嘴裏，順帶輕輕咬了紀珩指尖一口。
橘子確實酸，酸得卓衫眼睛都瞇了起來。下一秒，她翻身撐在紀珩上方，“好酸，我要吃點甜的。”
紀珩在身上摸了個轉，然後從一個口袋裏面摸出顆草莓糖。
卓衫看著他手心的那顆糖搖了搖頭，笑道：“不吃糖。”
隨後伸出大拇指按上吸血鬼紅潤的嘴唇，俯身低頭：“吃這個就行了。”
紀珩捏住卓衫的肩膀把她往後推了推，手指隨意抹去唇邊的水漬，然後剝開草莓糖扔進嘴裏：“你不吃我吃。”
卓衫被他推開時楞了會兒，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後頸被一只手按著往下壓，嘴唇再一次碰到熟悉的柔軟，與此同時，一條靈活的舌頭推著一顆圓形物進入她的口腔。
甜的，草莓味。
吸血鬼含糊的聲音響在耳邊：“現在……唔……不酸了吧。”
“……嗯。”手肘抵在沙發背上的感覺不太舒服，卓衫索性攬著紀珩的後背壓著他躺倒在沙發上，草莓糖在你纏我繞間變成小小的一顆。
卓衫喉嚨滾動，咽下帶著草莓味的甘液，稍稍退開一段距離，呼吸微重：“不酸了，嘴裏心裏都不酸了。”
紀珩直直望進上方那雙藍色的眼眸，藍色海洋包裹住中間那個小小的自己，他彎了彎眼：“我發現你不止是個親親怪，還是個檸檬精。”
說罷吸血鬼眨眨眼又補充道：“不過你這個檸檬精還挺好哄的。”
卓衫垂頭親了親吸血鬼挺翹的鼻尖，同時聞到了茉莉味和草莓味，她揚著眉梢彎唇道：“像我這麽好哄的檸檬精可不多，你得把我抓牢了。”
＊
每周例行的軍部大會上，卓衫向程江林申請了713軍團的外骨骼機甲使用權。她在訂婚宴上揭發吸血鬼實驗一事在軍部不是什麽秘密，新帝也對她和卓家多有器重。因此卓衫準備的長篇大論才說了三分之一，程江林就同意了她的申請，會議桌上也沒有其他人持反對意見。
713軍團拿到外骨骼機甲使用權的過程意外得順利，在邊境線帶隊打仗的餘岸知看到一箱又一箱從光艦上搬下來的外骨骼機甲時，眼睛都看直了。
他後面的兵也不例外，要知道在此之前獲得外骨骼機甲使用權的軍團只有四個，而且每個軍團的指揮長都是上將級別，713軍團是聯邦第五個獲得外骨骼機甲使用權的軍團，也是這五個軍團裏面唯一一個指揮長是少將的軍團。
有了這些外骨骼機甲，713軍團殺起卡勒人來如虎添翼，從卡勒軍隊勢在必得地來到落花流水地去，僅用了兩周時間。
自從啟動外骨骼機甲計劃後，聯邦在好幾次戰役中獲勝，但卡貝諾和程江林還有許多軍部高層依舊是一臉憂心忡忡。
因為半年前他們就收到了卡勒依舊在對機械蛛進行升級的消息，然而這幾個月來聯邦對上的機械蛛卻還是之前的那些。
按照以前的經驗，新的機械蛛早就應該出現在戰場上，但這半年來卡勒卻遲遲沒有動作，除了偷襲攻打聯邦的頻率變高了。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卡勒是不是憋著把大的。
勝仗打多了，無論是士兵還是將領都難免心浮氣躁、輕視敵人。而對敵人的輕視就是對自己的殘忍，大會後半程，程江林對在場的參會人員三令五申：要端正心態，不可輕視大意，卡勒的殺手鐧還沒使出來，別被幾場勝仗做的糖衣炮彈給蠱惑了。
周五晚，軍部和包括第一軍校在內的幾所軍校圍繞“將所有外骨骼機甲都供給前線士兵還是留出一部分輸送到各大軍校讓學生提前熟悉外骨骼機甲”的議題聯合召開了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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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軍校。
學校派了一部分老師去軍部開會，大三大四的學生有些外出做任務去了，還有些已經提前進入各大軍團歷練，還留在校內的多是些能力稍平庸的。再加上新一屆的大一正在進行入學試煉，於是大二的所有學生都被要求今晚留校，紀珩和雲飛魚被安排到了巡邏員的位置上。
黑色的天空中只有寥寥幾顆星星，月亮也被烏雲遮蓋，夜風掃過樹葉發出沙沙聲，窸窸窣窣地響在各處。
他們這會兒在綜合大樓下的水湖邊，於是除了樹葉的沙沙聲，還多了一些兩棲動物和水生動物的夜鳴，水湖裏時不時響起魚兒擺尾翻轉攪動水面的聲音。
湖面上蕩出一圈圈波紋，紀珩突然轉頭往湖面中央看去，雲飛魚察覺他的異狀，面癱臉上多出一絲嚴肅，問道：“有情況？”
過了半秒，紀珩眼眸閃動一瞬，答道：“嗯。”
說完就一頭紮進湖裏，快速朝湖中央游去，雲飛魚則立刻打出一枚能量彈擊中綜合大樓的警報器。
警報一響，不超過五秒，宿舍樓裏立刻湧出大波學生，他們穿戴整齊，人手一件武器，訓練有素地自主分成小隊在校內搜索危險源。
雲飛魚握著能量槍在湖邊警戒，不一會兒，紀珩從水裏出來，他擼了把額前沾了水擋住眼睛的濕發，對雲飛魚道：“搭把手。”
雲飛魚這才看見他另一只手上還拖著一個男人，兩人合力把人搬上岸，才發現男人胸前有一條光刀砍出的大口子，紀珩以前研究過人體結構，他盯著傷口看了幾秒，松了口氣：“刀口再往左偏0.5毫米就傷到心臟了。”
“你認識嗎？”紀珩問雲飛魚。
雲飛魚點頭：“是宿管。”
“宿管？”紀珩蹙了蹙眉：“算了，先把人救活吧。”
男人失血過多加溺水，紀珩也沒把握能不能把他救活，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人命關天，吸血鬼來不及想更多，他當著雲飛魚的面伸出指甲劃破手臂，將手臂置於男人嘴巴上方，滴落的血液剛好流進男人口腔。
男人胸部的傷口在逐漸愈合，出血量也在減少，雲飛魚驚訝地看著這一幕，一邊警戒著周圍一邊挪動腳步擋住紀珩的動作。
前後不超過十秒，男人胸部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只剩下一條疤痕橫亙在皮膚上，紀珩隨意擦了擦手臂上的血跡然後放下袖子，又給男人做起心肺覆蘇來。
然而待男人吐出積水，卻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紀珩搖頭嘆了口氣：“不行，他失血太多，得有恢覆液才行。”
話落，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我這有醫療箱！”
陸芷拎著醫療箱快步跑過來，“你們要什麽？”
雲飛魚：“恢覆液。”
陸芷在醫療箱裏面找了找，翻出一支試劑。
紀珩接過恢覆液打進男人身體，才起身走到湖邊把頭發上的水珠甩出去，順便擰了擰衣服褲子。
陸芷合上醫療箱，輕拍胸口：“還好我有先見之明，聽到警報聲就回去拿了醫療箱。”
地上躺著的男人眼皮動了動，還未睜眼就咳了起來：“咳……有、有間……諜！”
雲飛魚把人扶起來，幫他順了順氣：“到底怎麽回事？”
“有個學生過了門禁時間才回寢，我就讓他解釋原因，卻不小心看見他褲兜裏好像塞著什麽東西，從外面看著是圓形的，我直覺不對勁就想打通訊叫老師過來檢查一下，結果我剛把通訊撥出去還沒接通，胸前就中了一刀然後就沒意識了。”
紀珩琢磨了兩秒，問道：“你還記得撥的是誰的通訊嗎？”
宿管搖搖頭：“當時我心裏有點慌，隨便點了一個老師的通訊就撥出去了。”
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麽，宿管又道：“雖然終端被毀了，但我辦公室裏面有臺設備一直跟終端同步，這個設備的存在只有我知道，應該沒有被毀，回去查一下就知道撥的是誰的通訊了。”
宿管身體依舊虛弱，站都站不穩，雲飛魚索性直接把人背在背上，幾人飛快回了宿管辦公室。
看著設備上顯示的“周陸英”三個字，陸芷喃喃道：“這不是我們格鬥課老師嗎？”
外面突然傳來打鬥聲，紀珩撩起窗簾看了一眼，入目便是一副“軍校生自相殘殺”的場景，並且場景裏面還出現了機械蛛，很顯然這裏面有軍校生被掉包了。
宿管趴在地上扣開一塊地板，他跳進地板下的方形坑洞裏，合上地板之前對上方的三人道：“我在這兒很安全，你們也小心點。”
剛出宿舍樓紀珩就聽見被一人一蛛左右夾擊的李子恒朝他們這邊吼道：“快來幫忙，我要撐不住了！”
陸芷一槍打中李子恒旁邊那人的腦袋，又一槍命中機械蛛腹下的芯片，救李子恒於水火之中，幾人加入戰場同李子恒靠在一起，聽他說完才知道是有卡勒人冒充軍校生在巡邏的時候暗中殘殺同伴，被發現之後事情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並且第一軍校周圍的通訊信號被屏蔽了，他們發不出任何求援信息。
看著一個個頂著軍校生的臉向“同伴”痛下殺手的卡勒人，紀珩心裏無端冒出之前威廉同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人皮面具……是克裏斯拿手的東西，但這項技術卻是另一個人花費近二十年一點一滴教給克裏斯的。
刀槍聲、打鬥聲、叫喊聲不絕於耳，紀珩甩甩頭，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掄起光刀砍下一個卡勒人的腦袋，任由那個頂著人皮面具的東西骨碌碌滾遠。
紀珩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冒充軍校生的卡勒人已經暴露，如果卡勒真的要對第一軍校做些什麽，那麽絕對不會只派出這些戴著人皮面具的家夥。
而且他觀察過，這些卡勒人冒充的軍校生幾乎都是面生、在學校裏沒什麽存在感的那種，即便是突然死了被換了個芯子也不會那麽容易被人認出來。
但有個問題，卡勒人要冒充這些沒什麽存在感的軍校生就必須要知道他們的長相，問題就出在這——是誰，給了卡勒人這些軍校生的長相。
想著想著，紀珩腦海中突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他動作猛得頓住，又很快手起刀落砍下一個卡勒人的腦袋，同時拉著陸芷的手臂把她帶離機械蛛的包圍圈。
等陸芷庫庫幾枚能量彈把之前圍著自己的幾只機械蛛弄歇菜，周圍早已不見紀珩的蹤影。
“軍校生自相殘殺”的場景絕不會只發生在這一處，二十來個軍校生把這兒的卡勒人和機械蛛全部送上西天後，雲飛魚、李子恒、陸芷三人又帶著活下來的軍校生在校園裏到處支援其他遭受背刺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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